【承花】荆棘鸟
》转生花
1.
有点昏暗的音像店里,空调热风开的很足。花京院盘着一双光溜溜的腿窝在收银台后很有年代感的皮制旋转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橘黄色的顶灯把他整个人都照的懒洋洋的,他本人也时不时非常应景地打上一个哈欠。
如果没什么麻烦事——他都算好了——看完这盘碟正好能到他下班的点儿。他能早早回家抓紧时间睡上一觉,好赶得上半夜那场游戏聚会。
今天他可得反杀达比那家伙。
他心里的小算盘正打得响亮,就听见门口的铃铛更响——
“下午好,随便看看?”
花京院迅速双击暂停,原本蜷在大腿下的双脚也着了地,却始终没打算站起来——这是他的常态——只是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穿白色风衣的男人。
“不…”男人微微一顿,目光闪烁着,“对,随便看看。”
花京院狐疑的眨了眨眼睛,注意到男人用眼睛瞟了自己一眼后才改了口。
尽管有些疑惑,但那人看起来倒并没有恶意,不像是最近街上那些对你随便来一句脏话找你麻烦的人。也许只是生活压力过大,才让他面对陌生人有点局促不安——花京院也是从网友那儿听说这种症状的。
他不禁又看了那双碧绿色的漂亮眼睛两眼,有点同情起这个看上去像当今就业前景堪忧、一抓一大把的学者的客人。
说不定还有抑郁症。
“好。我们店现在正搞活动,买两盘或者租三盘都是八折。”红发的少年看着他拘谨的黑色包颈衣领说道,弯起薄薄的嘴唇。
男人点了点头:“好。”
见那男人走开去转到了自己目光不及的货架后,花京院才从短裤兜里摸出耳机,似熟极而流一样插在电脑上,继续看他已经断断续续看了两小天的电影。
当然,为了不耽误业务,他没忘记只塞一只耳机。
“就这些吧。”
塑料桌子与碟片磕碰发出轻轻的声响。
花京院一把拔掉耳机,利利落落地站起来,这才发现面前的男人居然比自己高了一头多,少说也得有一米九吧,正在俯视着自己。
——这么近看才发现他长得挺好看,应该是无论在哪儿都特别受女生欢迎的那类。
花京院也就出了那么一小下神,随即失笑自己在想些什么呢,立刻低下头去看那些碟。
啊,居然是三盘海洋生物的记录片儿。真是无趣,看来真的是学者一类的人物啊。
他正打算跟这位客人聊聊——他可不是什么喜欢交朋友的人,只是对与自己生活状态不同的人感到好奇罢了——谁知一抬头就撞上那碧色眸子,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了似的,温润深沉的像海一样,仿佛要把他完完全全吸进去才肯罢休。
——搞什么…
花京院条件反射地低下头,把闲话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舌头下面,假装翻光盘后面的价签。
“买…还是租?”
“租。”
花京院侧过身子冲着电脑屏幕点点头,抄起扫码器工作起来。却始终觉得浑身不痛快——那目光似乎总粘在自己的脸上,想抓又抓不掉,看得自己心里毛毛的。
他是在研究自己吗?学者的职业病?
花京院说,“三盘,打折后一周是八刀。”
“好。”余光中的男人好像在从兜里摸钱包,可他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
咬了咬单薄的下唇,又暗自劝了自己几次,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点愠怒地看向陌生人。
“您能不能别那么看着我了?”
那人翻钱包的动作一顿,立刻拉了一下白色帽子的帽檐:橘黄色的灯光被帽檐染色后在他的面庞刷上一层黑色的阴影,表情也跟着迷糊起来。
依稀可辨他的喉结动了动,好像是想说话,可踌躇两下后也只是低声说了声还算诚恳的“真是抱歉”,便低下头去找卡。
花京院咕哝了一声算是回答,也没追究,心里却想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看着脑子应该挺好使的呀。
室内暖色的灯光扑在他的脸上,他好像突然理解了马为什么站着也能睡着。
就这样干等了几秒钟,花京院等到的结果是被告知那人信用卡落研究室了,身上也没零钱。
“我可以叫我女儿送来,可以等我一会儿吗?”依旧是那双祖母绿一般的眼睛,这次却染着些许窘急。
花京院瞟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发觉没十分钟自己就下班了,一般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肯定完不了,心下也不由得不耐烦起来。他当然不是个刻薄的人,只是习惯了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
至少工作是不能染指他休息时间的。
“要不,您明天来?”
“明天还是你的班?”
“…”花京院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但也随口回答了,“是,这周我的班。”
白衣男人好像松了口气,神情也明显放松了起来。他点点头,“好,我明天再来。”
但当他正打算拎着手包离开,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手提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碟来,推到他面前。
“还碟。”
花京院一看到那张“荆棘鸟”的碟,脑子当场就当机了——他实在不能将海洋纪录片和这个爱情片联系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人家的爱好罢了,自己的揣测未免显得有些多余。便也没多跟自己计较,打开了电脑上的登记文件。
问了名字,才知道原来租盘的叫空条徐伦,估计就是他女儿。怪不得花京院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印象。
不过这名字倒也让他一下想起了一周前租碟的女孩,两个大发髻,看起来挺特立独行的,跟这个戴着奇怪帽子的男人果然有点像。
他又忍不住掀起眼皮看了对方帽子上金灿灿的海豚一眼。
好在没多久就办完了手续,男人也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这才没把音像店伙计的耐心耗尽。
小伙儿的目光倒也“尽职尽责”,跟着那几乎是压着那抹白色的衣角阖上的玻璃门,最后才在那抹黑色缝隙间停下。
——学者的生活是怎样的呢,他们平时也都是这样面对自己学生的吗,不苟言笑、严肃认真。花京院仰坐回皮椅上,目光就这样慢慢在头顶橙黄色的灯光中失去焦点。
可想着想着,他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愧疚——可能是空条先生略带疲惫的脸和羞赧的神色吧,让他莫名有点于心不忍。
不可避免地,他又回味起那个眼神来,复杂又古怪,可为什么自己从始至终都不反感那样毫不避讳地触犯自己的目光呢?
顶多是有点发毛罢了。
不过没想多久他便放弃了思考,他甚至都忘了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好奇,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挺身飞快地坐起来,晃着鼠标解开电脑锁屏——
…刚刚居然忘了暂停,电影直接播完了。
——他算不上多喜欢这部英氏幽默的片子,只不过有点轻微强迫症而已。
花京院典明骂骂咧咧地点了右上角的红叉。
TBC.
性格会改一点,我比较喜欢驯服不听话的孩子【。反正是会让空条博士头大的那种。
慎看,慎看。
36x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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